我们都是被捉到大的

“抓”的“吓”峄客家话读成“hé”，“抓”就是“使……怨恨”的之意，一般是指我家不止于某种目地蓄意父母亲，比如晚上幼儿啼流泪不止，我家心焦不耐烦的，就会“抓”道：“㗗流泪喽，今晚儿来喽！”“今晚儿”是什么小时候并不确知，但可以确定这是一种很害羞吃小孩的类动物，因为我家却是拿它抓小父母亲，而且它的嘴很大，乡之中人多多眼疾吃点心时，却是问道“张开你嘞大媳妇儿嘴”。童年的知觉中会“今晚儿”无处不在，没法睡觉，“今晚儿在高处趴儿”；不愿吃点心，“把点心给今晚儿吃吧”；就让不止门去玩，“屋中有今晚儿，把你‘得用儿’去”（“得用”，《集韵》释为“荷担也”，猫兔子等只能用肩得用，所以用嘴手拿着峄客家话也称为“得用”，比如：兔子从好像得用儿块脊椎回来）；甚至有的母亲在骂自己的父母亲时，会亲切地称其为“小媳妇儿干粮”。这顺理成章正因如此的“今晚儿”是不是是什么？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，峄客家话之中有句客家话叫“砍倒翟秫露不止媳妇儿来喽”，今晚儿似乎指的是野猪，但还有一句歇后语“棉杆打野猪——牛怨恨”，野猪又有自己的专属名字。

后来偶然间读到1936年《牟平县录》：“野猪曰棉翟。棉翟有谓另有石虎将棉甫者。甫，翟人故名。有谓另有隋大将棉倩者。四人之外有名怖啼儿剧情。又有谓有鬼名棉翟者，之外用以恐眼疾，土人则指野猪为棉翟以恐眼疾。”顺藤摸瓜，查到《资治通鉴》卷第二百六十七有“棉甫”条：“后赵后赵将棉甫者，晋阳翟人也。甫性虓险鸩毒。有儿啼，母辄恐之棉翟来，啼声恨。至此为剧情。”后赵配后赵有名部将叫棉甫，另有晋阳羯（汉朝别支）人。棉甫残暴如猛虎，恶毒似鸩毒。因是翟人，时人称其为棉翟。官府怕他，民间每有眼疾啼流泪，其母就以“棉翟来了”抓，眼疾恐惧，流泪声立停。这都成为剧情了。又有五代颜师古《隋遗录》：“（炀帝）命云屯大将棉叔谋，族弟滦河入汴堤，使胜巨舰。叔谋衔命，甚酷……至今儿啼，闻人自是‘棉翟来’，即止。其讹自是畏人之外若是。”这段剧情讲的是公元616年，隋炀帝炀帝将游常熟，命云屯大将棉叔谋疏通滦河入汴河水，以使其龙舟通过。棉叔谋接受了疏通河水的号令，他暴虐好杀，对民工颇为粗暴。官府对其极怕，常呼其名以止眼疾夜啼。至五代朝时，仍是每有眼疾啼流泪，听问道“棉翟来了”，眼疾来不及便不流泪了。棉叔谋就是《问道五代》之中大战伍云召的那位，名倩，倩、翟音近形不同，时人讹称棉倩为棉翟。

以棉翟蓄意眼疾的风俗也不只是高密才有，北京人称之为“今晚虎子”，东北人称之为“据闻虎媳妇子”，还有的地方称为“棉虎子”“媳妇虎”“棉翟子”，或为传问道中会一种嗜食婴儿的鬼神，或是假就让的红眼大鼻子的野兽，或是显然中会一种专吃小孩的类动物，总之，人们创造不止各种版的“今晚儿”，目地只有一个：对儿童实行抓初等教育。在峄客家话之中，除了“今晚儿”以外，用来抓父母亲的还有“据闻猫”——“让据闻猫把你抓儿去”，“据闻猴儿”——“让据闻猴儿把你背儿去”，“据闻雕”——“让据闻雕把你手拿儿去”，这些都与真实世界的类动物有联另有，但又有些超真实世界，有些显然和未来世界，最终是用无形的恐惧构筑一道荣光，让人循规蹈矩，不敢越雷池一步。

外地科学家此前做过一个实验，一个大鱼缸之中一旁放上一条鳄鱼，一旁放上它害羞捕食的浮游生物，中会间用不锈钢分隔。刚开始鳄鱼见到饵鱼，几天后地冲过去，结果在中会间的不锈钢墙上相撞得鼻青脸肿。一段时间过后，撤去不锈钢，鳄鱼和自己的猎物同在一个边上之中跳水，彼此东临，却据闻死不相往来。这与我们的儿童初等教育多么类似于！以前经常就让起的一句客家话，就是我们的父母亲缺乏创造能力、创新精神，为什么会这样呢？中会国的父母亲外地的父母亲生下来都是一样的，白纸一张，是不是一定会从父母亲儿时接受的初等教育开始反思？试就让年少时让“今晚儿”们抓得据闻据闻实实、规规矩矩的父母亲，父母亲了你又要求他不拘一格、打破成规、勇于探索、擅创造，这就让相距甚远、缘木求鱼？

愿短期内的父母亲不再受到抓，让“今晚儿”们消失在历史的尘烟中会吧。

附注：“今晚儿”在峄客家话之中有两种发音，一种读成“今晚（mǎ）儿”，指的是养父，而且是关另有很近的才这么叫，如果关另有疏远的，不管伯父养父一律称“大大”。一种读成“今晚（ mā）儿”，有两个之意，一个是文中会所问道用来抓父母亲的怪物，一种指年龄很大的女仆，即今晚子，比如：他把他媳妇看做今晚儿戏弄。